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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自珍曾说从事历史研究需要“大出入”,所指的是既要能进入历史的细节,但也要时时出乎其外,不能只在内部的细节中打转和纠缠,否则有可能会得小忘大或走错方向,甚至于在整个情境已经改变时,没有发现这个变化。
现代人惯用网络,但我还是喜欢纸质书。购买书本往往包含了对未来的一个期待,例如预期将来的研究会用得着某些书。
他勤奋好学,读书必手抄,然后焚毁抄本,如此重复七遍,直至完全掌握内容​‍‌‍​‍‌‍‌‍​‍​‍‌‍​‍‌‍​‍​‍‌‍​‍‌​‍​‍​‍‌‍​‍​‍​‍‌‍‌‍‌‍‌‍​‍‌‍​‍​
明代张溥把书斋取名为“七录斋”。他勤奋好学,读书必手抄,然后焚毁抄本,如此重复七遍,直至完全掌握内容​‍‌‍​‍‌‍‌‍​‍​‍‌‍​‍‌‍​‍​‍‌‍​‍‌​‍​‍​‍‌‍​‍​‍​‍‌‍‌‍‌‍‌‍​‍‌‍​‍​
他认为没有用手抄一遍等于没有真正读过该书。我也认同在手抄的过程中,更能细味或体会当中的意义。
钱穆曾提出,一本书若没有经过一百年的考验,不要读。年轻的我听了觉得这见解非常荒谬,书应该是愈新愈好,读新书才能吸收最新的知识。到了现在我才明白,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书,大多只需泛览,未必有需要深入仔细地阅读的价值。
我个人认为研究学问比较有意思的阶段是在创思、收集资料的过程中,出现了疑问,出现了与原先约定俗成之见不相容的疑问时,往往是通往更有意义的发现的时刻,尤其是当发现了表面的矛盾,但再进一步去解释的时候,便认清它们并不是真的矛盾,并寻获一个能解开矛盾的方法时,其实已成功地避免了人云亦云,破除了约定俗成之见。
石院士爱用很简单的语句来概括复杂的考古发现,组织起来然后编成口诀。旁人任何时候问他有关殷商考古的东西,他便会先把口诀念一次,然后就很清楚地一一道出当中的细节。石院士的记忆术,令我领悟到思考的另外一个境界,是必须运用组织力构建思路。
“胜任晋升规则”看起来平淡无奇,实际蕴含极为深刻的道理。它契合争强好胜的人性,包含奖勤罚懒的底层逻辑,能够有效地激励人的能量得到最佳发挥,从而保证层级组织的顺畅、有序和有效运行。
当某人从低层级晋升到高层级后,他既可以最佳地贡献个人能力,圆满甚至超圆满地完成任务,也可以平庸地使用个人能力,较多地依靠增加的权力和资源,在一定的时间内,并不落后甚至较好地完成任务。也就是说,较高层级的权力与更多的资源和个人胜任的能力之间,存在某种潜在的替代性关系。
在社会组织的运行中,某个层级任务的有效完成,究竟主要是胜任者的个人能力导致的,还是因为个人拥有的层级权力足够大,大到可以去支配足够多的资源获得的,其内在的寓意,不可不加以深思。
社会组织的层级运行,总是由具体的个人实现的。基于不同的任务,各层级需要拥有不同知识、技能、经验和智慧的个人,即高层能决策、中层会管理和基层懂操作的人。
意味。“胜任晋升规则”及实践在某种意义上讲,正是着眼于将有能力的人从低层级晋升到高层级,通过激励个人的知识、技能、经验和智慧得到最佳发挥,动态地保证不同层级的能力配位。
任何低层级胜任者晋升之后,首先面临的重大课题,就是如何消解这个错位。
三是偏好权力而为。胜任者不重视新的知识、技能和经验等的能力提升,主要利用和把玩新层级上的“位高”与“权重”来采取行动,或多耗资源,或寅吃卯粮,或巧搭便车,甚至抢功推责,以实现新层级上任务的完成。
不仅既存资源运行的效率不高或无效消耗很多,组织中各种潜在的创造能力也被压制,叠加起来的负面效应,就是会产生更多更大的“偏好权力而为”,层级任务的完成需要越来越多的资源耗费,更需要越来越大的权力支撑,最后将总资源的消耗和内部冲突演化到极致,销蚀并摧毁社会组织层级运行的资源基础和权力配置基础。
如果部分或全部层级远离“重塑能力”,“惯性行事”和“偏好权力”成为层级运行的主流,这个组织离分崩离析也就为期不远了。
结果驱动下的手段选择多元,是人类社会由古到今普遍存在的现象,它源于人性中固有的经济理性或说自利本质。
迄今为止,我们也没有看到过哪个社会组织会以手段为标准来确定个人是否胜任。手段无法代替结果作为评价胜任的标准,这是社会组织运行中的刚性规定。
在“胜任晋升规则”之下,社会组织实际只有“华山一条道”可走,即以层级任务的完成结果来评价个人是否胜任。
社会组织若要激励个人“重塑能力”,首先要做到的就是避免层级权力的过大或过小的极端性配置,让权力与层级任务目标均衡匹配,这构成了社会层级组织激励的第一原则:权力和职责对等。
分权”一旦不复存在,层级的“权责对等”就是一句空话,层级权力就会出现事实上的极端性分配,引发个人“重塑能力”来完成层级任务的动能完全消失,最后的结果就是组织生存和发展的前途堪忧。
凡是权力配置能够促进层级专门知识的保有、增长和运用的组织,生存和发展的优势是强大的。这背后的原因就是各层级权力向拥有专门知识的个人集聚,使得社会组织在层级专门知识的充盈之下生机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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