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山闪着只一盏灯——两盏 像夜的眼,夜的眼在看!
斩断这时间的缠绵, 和猥琐网布的纠纷, 剖取一个无瑕的透明,
然后踩登 任一座高峰,攀牵着白云 和锦样的霞光,跨一条 长虹,瞰临着澎湃的海, 在一穹匀净的澄蓝里, 书写我的惊讶与欢欣, 献出我最热的一滴眼泪, 我的信仰,至诚,和爱的力量,
是谁 笑成这万千个风铃的转动, 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摇上 云天?
葱郁, 不忘却晚霞, 苍莽, 却听脚下风起, 1
晕紫,深赤, 天空外旷碧, 是颜色同颜色浮溢,腾飞……
但我不信热血不仍在沸腾; 思想不仍铺在街上多少层; 甘心让来往车马狠命的轧压, 待从地面开花,另来一种完整。
每夜跑到湖边林子里走路,又静坐幽僻石上看隔岸灯火,感到好像仅有如此虔诚地孤对一片泓碧寒星远市,才能把心里情绪抓紧了,放在最可靠最纯净的一撮思想里,始不至亵渎了或是惊着那“寤寐思服”的人儿。 1
对象渺茫高远,反而近求“自我的”郁结深浅——
你敛住气,简直不敢喘息,踮起脚,细小的身形嵌在书房中间,看残照当窗,花影摇曳,你像失落了什么,有点迷惘。又像“怪东风着意相寻”,有点儿没主意!浪漫,极端的浪漫。“飞花满地谁为扫?”你问,情绪风似地吹动,卷过,停留在惜花上面。再回头看看,花依旧嫣然不语。“如此娉婷,谁人解看花意,”你更沉默,几乎热情地感到花的寂寞,开始怜花,把同情统统诗意地交给了花心!
因为这里是一堆作者老实的成绩,合起来代表一年中创造界一部分的试验,无论拿什么标准来衡量它,断定它的成功或失败,谁也没有一句话说的。 1
作品最主要处是诚实。诚实的重要还在题材的新鲜,结构的完整,文字的流丽之上。
一个作者,在运用文字的技术学问外,必需是能立在任何生活上面,能在主观与客观之间,感觉和了解之间,理智上进退有余,情感上横溢奔放,记忆与幻想交错相辅,到了真即是假,假即是真的程度,他的笔下才现着活力真诚。他的作品才会充实伟大,不受题材或文字的影响,而能持久普遍的动人。
我们生在这没有宗教的时代,对这死实在太没有把握了。这以后许多思念你的日子,怕要全是昏暗的苦楚,不会有一点点光明,除非我也有你那美丽的诗意的信仰! 1